钰钦

【陀太】春风几度

ooc预警，极度ooc，慎入

是两个人从初次见面到真正说出“初次见面”的故事。

因为是首尾限定所以又是第一人称，努力跟题目有关系但是似乎又失败了。费奥多尔视角。不想纠结时间线，历史不好资料不够再把两个放在一起是会逼死人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魔改，俄罗斯大贵族家庭，次子（不变），不知道有几个兄弟但是都去世了，没找到身高年龄，取尼古莱的年龄（26）。

太宰：依照现实设定，原名津岛修治，家里的六子。11岁时借机离开津岛家。确实在贫民窟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次自杀遇到了森先生。取漫画的年龄（20）。

设定两家有来往。怎么说···年代差得有点多，更接近太宰的时代，但是不涉及战争背景，所以还是说是俄罗斯。

本来打算昨天发，但是···嗯。

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写得很奇怪···写的不好也请不要直接骂我，谢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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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追踪他很久了。

 不过说是追踪大抵也不确切，不如说是我们的缘分吧。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津岛家的宅邸。

 那是一座豪宅。建筑物本身加上附属庭院占地2000多平方公尺，包括十九间房间，三座粮仓，再看依附周围的“城下町”，对比之下可谓极尽奢华，是一个家族权利与财富的象征。

宅邸整体是标准的和式建筑，一层也是和式的装修，进入到二层，又会看到一些和洋折衷的设计，以及一个完全西洋风格的房间。当时西洋文化在日本东北刚刚开始流行，富豪家族有此做派倒也不奇怪。但在俄罗斯文化熏陶下长大的我眼里，所谓的“折衷”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父亲在与津岛先生谈话，负责接待我的是他的长子津岛文治。他带着我在庭院里参观，不时出言讲解，仪态随和中透露着些不易察觉的骄矜，一看便知是接受了“优秀”的家族教育的做派，隐藏着的顽固观念腐朽而令人作呕。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我那个已经过世的大哥。即使身为长子，拥有最优秀的资源，本人不能优秀到遮掩住弟弟们的光芒，也不过是浪费。当然，无论在哪里都要保持身为贵族应有的风貌，心中无论有何想法面上都必须保持礼节，我跟着这位津岛公子漫无目的地闲逛，途中遇到过他的几位弟妹，三两结伴在院中游戏，见到我们打了招呼便离开了。虽是更加拘谨守礼，倒也比这位长子更多几分自然的少年气息。

不愿再注视着领路的这位少爷，我任眼神四下游荡。夹杂着花瓣和花香的风从侧面吹来，将发丝吹进了我的眼睛。我闭上眼睛，顺着风的方向转过头，挑开头发。再睁眼，我觉得看到了一个奇迹。

阳光透过花叶间隙撒下点点光斑，粉嫩的樱花花瓣落在白皙的掌心上。枯败的树干支撑着少年的身体，与褐色的发融为一体，鼠灰色的细纹麻制和服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美丽而易碎。

但深深吸引我的是他眼中的死寂。
只要一眼就能明白。

那是我的深渊。

我的男孩啊。

我想要上前与他交谈，却被津岛公子伸手拉走了，并嘱咐我不要接近那个特殊的男孩。后来我了解到，那是津岛先生的六子津岛修治。今年才十岁，从小显示出过人的聪慧通透，却因在人群中显得异常而被兄姐佣人排挤甚至欺侮。

可以想见。无论什么时候，世人都有一套“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的狂妄规矩，觉得“有些真话说出来是令人恐惧的”，并视打破规则的人为异类，却还无理地要求孩子们不能说谎。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没有什么是自己看不清的，没有什么可以与自己所预想的不同，但这种聪慧并不为人接受，生活中也感受不到快乐，尽是些人性中的肮脏污秽。这样的生活，真的值得过下去吗。

或许就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世界才让我遇见了他。

我知道的。

 

在离开日本前我并没有见到他第二面，有点遗憾，但我用自己的办法关注着他。这次我跟着来日本就是为了埋下钉子，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开始行动，为了日后进展顺利，情报是第一重要的。“若是情报量与对手相当，那么攻其不备者胜；若是情报量少于对手，那样是怎么做都赢不了的”是玩情报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在任务单上，我将他的情报列为第一要务。这可不是私心。我们是同类，如果未来不能成为伙伴，他势必是最棘手的敌人。

可惜无论用什么办法渗透，关于那位小少爷的情报总是少得可怜，除了身体素质不好，没有哪一条是明显的弱点，也没有提及异能力的部分。津岛家是非攻击性异能世家，入赘的津岛先生虽只是普通人，夫人和其中几位子女却都是优秀的异能者，异能的具体效果也不是秘密。只有他，连是否具有异能力都不为人知。我对他愈发感兴趣，越是想要了解他，越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了解他。

这正是我欣赏的魅力。就像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也像是迷宫，最开始误入其中，越是前进越是深入，越是走不出去。

我也不想走出去。

 

然而一年之后情报就中断了。

一场大火焚毁了一切。

官方给出的说法是夜晚在仓库躲懒抽烟的下人落下的火星引燃了仓库里的易燃品，火一路烧到廊下，木质结构的宅在火灾中难以幸免，发现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而突然的灾难导致的人员外逃，有多少人葬身火海，又有多少人成功逃生，已经不可统计。尸体的损毁程度过高，不过关的检验技术无法判断死者究竟是谁，只能通过活着的人推测身份。但由于宅邸内儿童的数量的确定的，次世代的继承人已经确认全部死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起事件就这样草草结案。虽然对很多事情，包括男孩的死亡有所怀疑，但我手下的人还不能直接接触到尸体，只能向我反馈收集到的信息。后续也没有人在青森看到过那个男孩，或许他真的已经葬身火海。

我曾希望与他站在同一处携手实现理想，或者与他在同一棋盘上执棋对弈，没想到结束这一切的只是一星火苗。

或许是缘分未到。但我可以等时间检验我的猜测。

我等到了。

 

三年后在600公里外的横滨传来了他的消息。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爱好自杀，是横滨黑社会组织Port Mafia先代首领传位遗言的唯一证人，现任首领森的“怀刀”，拥有的反异能“人间失格”世所罕见。消息从他出现在Port Mafia开始，在那之前是一片空白，也有小道消息称他一直生活在贫民窟。这个身份的一切与他尊贵又扭曲的童年没有任何关系。横滨的情报员也是半信半疑的递交了情报，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当年被认定丧生火场的小少爷，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真是太有趣了。我越发确信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那孩子为了挣脱那噬人的泥潭而设计的一个小小的意料之中。遗憾的是当时没有人怀疑过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没有保留样本，没有足够的技术对现场进行还原，也没有人想过要再检验数目相合的儿童的身份，真相就这样石沉大海。

只要开了头，后面的消息就源源不断的传来。虽然有一部分误导和刻意隐瞒，我还是看到了他。身为森的“命运共同体”，他在森上位初期帮助他处理了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阴私事务。15岁那年正式加入Port Mafia，带回“荒神”并成为搭档。虽然路线不同，但两人皆实力不俗，又得首领器重，地位攀升的速度和他们的年龄放在一起简直骇人。年仅16岁就爬到了干部候补的位置，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两人就会成为干部级的人物吧。

最近又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被称为“收藏家”的白发红眸的异能者在世界各地诱杀异能者，被各国通缉，但没有人知道他相貌以外的确切情报。在那之前，我的手下在一家孤儿院附近找到了一具白衣白发面容被毁的尸体，颅骨上有两道猛兽的爪痕，虽然经过刻意掩饰，仍能进行相貌还原，可以确定就是那位通缉中的神秘人。现在的这位“收藏家”几经辗转已经到达了横滨，直面正在混战的里世界组织。这场棋局看起来是横滨黑暗面乱战的终结点，之后的横滨里世界会出现完全不同的格局。我也去插一脚好了。关于“收藏家”的情报必须得到关键的部分。

顺便去见一见我的男孩。

 

虽然做了一些布置，等我真正到达横滨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我的男孩已经被“收藏家”带走十天了，Port Mafia也该发现些线索了吧。混乱有利于情报的收集，只要能从中正确筛选，就能拼凑出真相，余下的小道消息可以作为障眼法放出去。我又等了六天，终于在一个夜晚看到他的搭档，那位橘发的神明骑着一辆粉色的摩托车冲向一栋废弃大楼。看起来，这场血战今晚就会被结束了呢。我站在靠近现场的高楼顶，看着我的男孩，不，已经是少年了，看着他和搭档一路走到“收藏家”，在这里被称为“白麒麟”的异能者的宫殿。那确实是一座不可思议的宫殿，从外墙到殿顶都由鲜亮的宝石构成，白麒麟一脸无聊地坐在殿内，引燃大叠纸币，又将一颗颗宝石投入跃动的火焰中，火舌吻上冰冷的晶体，闪烁几下又窜的更高。他身后是几具黑手党成员的尸体。搭档君沉不住气地发飙了，直接把整座宫殿摧毁。那个能力，是被称为“污浊”的Port Mafia的底牌吗？看起来是操控了空间中的重力因子，并且压缩成重力子弹进行攻击，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弊端是自己无法控制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一旦开启就无法主动停止，目前唯一的阻止方法是搭档太宰君的无效化。虽说原本操控重力的异能力已经足够强悍，正体的“污浊”却是张没有定数的鬼牌，只有与太宰君放在一起才会成为稳定的王牌。今夜之后，这对组合必将正式成为闻名横滨里世界的第一搭档。

我有点不爽。

四月的海风还带着点寒意，原本的腥咸中夹杂着火药味，血腥味，以及瓦砾碎落的灰尘气息，与崩毁的大楼，满地尸骸及黯紫的圆月相映成趣。我在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卷起的烟尘中，看到了一抹鸢色。

“真是令人愉快～”

 

 

横滨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为了不惹上更多麻烦，在本地势力修整结束之前我就离开了横滨。后续传来的消息就和我预料的一样，毫无新意。要说有什么在意的，“收藏家”在那之后仍在别处现身，那般存在绝非人类。他虽然有超出常人的头脑，却又过于自负，认为没有人能超出他的思考。这样的“人”，只要稍加引导，就是一把优秀的刀。他的行动对我来说有利无害，那么给他些许情报对我也不是坏事。一段时间过去，我在他又一次作案后在小巷里堵住了他。阴暗的过道最适合老鼠活动了。和有头脑的人交谈还是很愉快的，这件事很快谈妥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之后横滨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少年，太宰君，因为一些我从未想过的原因叛逃到了横滨的另一个异能组织武装侦探社。和Port Mafia不同，那是一个救助他人的地方，虽是掌管黄昏，仍是暴露于阳光下的存在。我的少年，他在阳光的炙烤下会不会迷茫，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堕入更深的地狱？我看着他身着砂色风衣的模糊照片，心中一阵波动。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共通，但那一刻我确信我的情绪是疑惑和悲悯。

他一定不喜欢。

但是走到光下的他注定不会成为我的伙伴，那么为了实现我的理想，就只能请他先离场。

人类愚蠢且充满罪孽，我手染鲜血的少年也注定上不了天堂。

但我也不愿这世间的污秽再污染他。

他理当得偿所愿。

 

又到了浓雾出场的时间。

涩泽真是太好哄骗了，只要前期得到他足够多的信任，说什么他都不怀疑。当然，也没有别人能给他想要的信息，无论真假。涂着致死的麻醉性毒药的刀子已经交给他了。我知道涩泽的小癖好，之后说不定能看见长大后的少年一身白衣的样子。

他从没穿过纯白的衣物。

我捧着鲜红的苹果站在雾气掩映下的骸塞入口。现在并不是收获苹果的季节，但这般鲜艳的颜色任何时候都是少有的。雾中隐约着的砂色的身影缓步前来。他已经长得和我一样高了，脱离了少年的青涩，却也不是完全成熟的果实。他不失去自己独有的诱惑力。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季节，即使没有了血腥和火药，夹杂着雾气的海风也并不好闻。海边的空气湿度很高，时间不算久，但我手中的苹果上也凝结了点点水汽，倒也让苹果更加诱人。

我像童话中的老巫婆一样把手中的苹果交给我心爱的白雪公主。这次见面的开场白我思量许久仍是无果，最后难得的决定跟着心走一次。

我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鸢红的眼眸，说出了多年前就该对他说的话。

“你好，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初次见面。”

 

END